(作者简介:刘健,东营市检察院公诉一处助理检察员。曾荣获东营市十佳公诉人、全省优秀公诉人称号。)
生活之美在于发现,公诉之美同样在于发现。
闲暇之余人们往往喜欢旁观别人的故事,从中体会喜怒哀乐。有人羡慕公诉人,在卷宗前,可以更径直、更鲜活的感悟和体味一个个刑事案件背后的故事。殊不知,犯罪,确是个令人惊悚、不寒而栗的名词,这里绝没有明媚鲜妍、花团锦簇,没有跌宕起伏,山盟海誓,多的是不幸的受害人,可恶的嫌疑人营造出的凝重气氛。
作为一名公诉检察官,肩负着指控犯罪的神圣职责,经常需要直面社会中最阴暗、最丑陋的一面,有时是残暴的杀人犯和血淋淋的案发现场;有时是气焰嚣张的毒贩和惨不忍睹的各类检验报告。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去发现、体会这份神圣职业别具特色的美。这种美可以在冰冷中传递温情,在繁杂中探求细微,在对抗中寻求正义。
传递法律的温情
法律是冰冷的,但是温情的司法者一样可以让它有温度。即使是对犯罪嫌疑人,该给予的阳光也不应吝啬。宽严相济,是刑事办案的政策要求,也是对特殊情况犯罪嫌疑人的人文关怀。每一起案件中呈现出来的事实都是不尽相同的,而在案件材料所体现出的事实背后,还可能有更深层次的因素需要挖掘和关注。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尽量多的考虑案件背后的问题,让案件处理的结果更符合普通人的价值判断和心理预期,刚柔并济,而不是机械司法,成为诉讼的机器。
2012年办理的一起五人贩毒案件,刘某及妻子、女儿、儿子全部被逮捕,初审发现儿媳王某却被取保,岂非“司法不公”?定论之前深入审查发现王某尚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需要照顾。如果单纯考虑法律效果将王某一并逮捕,孩子将被送进救助站。综合考虑案件的各种情节,经检察长批准决定继续对王某取保候审。就这样借母亲之手将法律的春风雨露洒向祖国的未来,孩子可以在母亲的庇护下健康成长,同时也促成了刘某等人如实交代,认罪悔过。
翻动所有的石头
据由50多名美国芝加哥着名刑辩律师撰写的《对方证人》一书介绍,辩护人在交叉询问时要翻动所有的石头,一个小小的细节,有可能成为案件反转的法宝。辩方尚且如此,代表国家行使公权力的公诉方更要翻动案件中所有的石头,查明案件真相,惩恶扬善,不枉不纵。
2011年办理的一起李某涉嫌绑架杀人案,该案社会影响恶劣,被害人亲属不断上访要求严惩凶手,而此时辩护律师却提交了一份李某系未成年人的出生证明。犯罪事实已经查清,小小的细节是否有必要兴师动众查个水落石出。想到该份证据采信与否,不仅关系到凶手能否得到严惩,更关系到犯罪嫌疑人、被害人亲属的合法权利能否得到保障。细节虽小,事关重大,当即会同公安人员连夜赶赴几千公里之外的甘肃偏壤之地,多番辗转当地的学校、村委、乡镇,取证十余份,充分的证据证明了犯罪嫌疑人犯罪时的年龄已满18周岁,凶手最终得到了法律的严惩。当被害人的亲属送来锦旗,千里奔波的辛劳和不被理解的说辞被那一双双热泪盈眶的双眼给朦胧了。
扮靓正义的舞台
出庭支持公诉,于公诉人也是件酣畅淋漓的事。刘某某等12人犯罪团伙涉嫌故意伤害、寻衅滋事、盗窃一案的庭审现场,近百余人的法庭内,空气是沸腾的,没有人能记起窗外是寒风凛冽的隆冬,9起事实快节奏的连续公开审理了三天,与24名被告人、辩护人时刻针锋相对的辩驳、对质,使得公诉人声音嘶哑、几近虚脱。
法庭辩论的重要性在于,彼此对立的控辩双方都要为自己的主张找到正当合法的根据。有时候,一个理由,一个事实,一个证据,都可能带来不同的判决结果。天堂和地狱,有时就一步之差。当无力的辩解终被一一驳回,那一刻,深刻体会到庭审对于公诉人,不只是斗志斗勇,有时还是体力活。有大义自会凛然,善与美的鲜花正浓烈地盛开在这种苦与累中,那一刻,公诉之美溢在心中,自以为就是最美检察官。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五年的公诉工作经历,不长也不短,汇聚成“道”,印刻于心,鞭策自己一路前行。心中的道就是用挚爱的心去探求发现公诉之美。体会她能够实现各得其所,使良善之人能够体面的生活,犯罪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被害之人得到合理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