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委员和专家把脉污染:2017年能否“霾开雾散”
“我们要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5日,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的这句话,让人们透过在2014年频繁来袭的雾霾看到了明媚的希望。
去年秋天,国务院发布的《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勾勒出一幅明晰的路径图:经过五年努力,全国空气质量总体改善,重污染天气较大幅度减少;今年年初,各地的地方两会也描摹出一幅幅美好的愿景图:“2017年,基本消除雾霾”“2017年,空气质量明显好转”……
那么,2017年能否真的“霾开雾散”?
因地治霾 管不管用?
从国家《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到地方剑指雾霾的1号文件,从“百日攻坚战”到“从源头抓起”,从“提头来见”到“铁腕治霾”,一场因地治霾的战役已经打响。
应急停产——太原对不达标企业一律实施停产整治;北京对百余家工业企业采取停产减产。
尾号限行——天津启动实施机动车尾号限行;河北保定启动重污染天气二级预警应急响应机动车限行措施。
淘汰产能——2月27日,河北廊坊在三河、霸州、文安三县市拆除水泥企业11家、关停违规排污企业50家、燃煤锅炉106台。
雾霾罚单——辽宁开出国内首张“雾霾罚单”,5420万元的环境空气质量考核“罚单”,全部用于“蓝天工程”。
被视为全国两会预热的地方两会上,超九成政府工作报告涉及空气污染治理,至少15个省份签订了治理雾霾的“军令状”。北京投7600亿元治理PM2.5、上海力推长三角大气污染联防联控……
“这些措施我觉得能管用。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我相信治霾是有希望的。我20多岁时,北京春天沙尘暴很频繁,每年总有几天漫天黄沙。后来一直持续治理,现在沙尘暴的确少多了。”全国政协委员、原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李东东说。
但全国政协委员、国浩(成都)律师事务所律师施杰认为这些措施收效不会太大,“治理雾霾,需要‘治未病’。平时不多在源头上下功夫,雾霾天气来了,才严厉查处露天烧烤、工业扬尘,能顶多大作用?”
不过,强力措施下积极的变化还是在悄然发生,“今年我们检测到的污染程度比去年一月份轻得多,各种污染物基本是二分之一的水平,但老百姓感受不到。要认识到减排是一个过程,不会立竿见影。”中国环境科学院副院长柴发合说。
一旦食言 向谁问责?
面对空气污染的压力,许多地方政府负责人作出了“背水一战”的表态。不久前,北京市长王安顺对媒体透露,上级领导要求他“空气污染到2017年治理不好就‘提头来见’”。王安顺说这既是领导对他开的玩笑,也清楚表明了生态考核的压力。
山西省省长李小鹏在山西省两会上承诺:约束性指标万元地区生产总值综合能耗下降3.5%,万元地区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量下降3.7%,二氧化硫、化学需氧量、氨氮、氮氧化物减排完成国家下达任务……
河北省省长张庆伟立下“军令状”:钢铁、水泥、玻璃,新增一吨产能,党政同责,就地免职。
从这一系列动向不难看出,治理生态环境污染,已成了各级政府的“硬任务”。
“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必须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下决心用硬措施完成硬任务。这句话,对地方干部来说,绝非儿戏!”全国人大代表谢子龙说,“如果这个‘硬任务’完成不好,地方政府、有关部委理所当然要承担应担的责任。”
“有军令状比没有好,但承诺能否兑现,我不乐观。这些大多是应景式表态。其出发点究竟是对老百姓、子孙负责,还是对帽子负责?考虑到现在官员流动速度,我认为有必要推行终身责任制,即官员应对其任内主导的项目终身负责。”施杰说。
治污大限 操之过急?
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雾霾天气范围扩大,环境污染矛盾突出,是大自然向粗放发展方式亮起的红灯。
在压力下,一些地方政府纷纷提出了“2017”的规划目标——
江苏省政府1号文件提出,到2017年,江苏省空气质量将得到明显好转;
武汉市副市长秦军表示,2017年基本消除雾霾等重污染天气;
河北公布一系列计划,确保到2017年压减6000万吨钢铁、6100万吨水泥、4000万吨标煤。
一些代表委员指出,现在的生态问题是多少年积累的结果,从科学的角度看也不可能在朝夕之间解决,但如果全社会都能真正执行节能减排、区域联防联控、淘汰落后产能、汽柴油标准提高等“硬措施”,在较短时期内遏制恶化势头并取得明显改善也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已经欠了很多历史旧账,现在行动还来得及,但成本可能会很高。从国外治霾经验看,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可能要走十几年到几十年的长路。”全国政协委员、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副局长马光瑜说。
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研究员贺泓说,与洛杉矶因机动车、伦敦因燃煤烟雾而带来的雾霾问题相比,中国的雾霾成因更复杂,是高度复合污染。中外雾霾治理难度不在一个水平上。我们要给政府和科学家时间,争取以较小的代价取得较好的治理成果。(记者 熊争艳、舒静、余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