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响中国·青年学习班】如何理解“我将无我”蕴含的文化基因

作者：上海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彭卫华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我们必须坚定历史自信、文化自信，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把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贯通起来、同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融通起来，不断赋予科学理论鲜明的中国特色”。2019年3月，习近平主席同意大利众议长菲科举行会见时谈到，“我将无我，不负人民。我愿意做到一个‘无我’的状态，为中国的发展奉献自己”，这个重要论述表达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将传统文化与“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思想相结合的新阐释。

考察中华优秀传统历史，其实早在先秦时期中华文明智慧就在表达自我涵义中蕴含着对“我”和“无我”的甄别。挖掘“我将无我”思想中的传统文化意蕴，可以发现先秦文化中的“无我”涵义和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的“六个必须坚持”具有高度契合性。阐释和挖掘该思想中的传统意涵，并将其与科学的社会主义思想相联系具有深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新境界的理论意义，有助于我们秉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中“无我”思想的深刻内涵，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道路上再出发。

“无我”的文字内涵

我们的汉字文化中与“自我”相关的表达，主体而言有“我”与“吾”两个文字。《老子·五十七章》言：“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我”作为一种标杆，已经脱离了具体个人的“我”，恰恰因为其“无我”的内涵，而具有象征意义，也有了关于“我”与“民”的关系的思考。“无我”之“公”的目的恰恰是在于“民”的自化、自正、自富与自朴。

此外，老子对“吾”的独特理解也能帮助我们理解中国文化中对“自我”的看法。“吾”则更具一种自我省思式的哲学思考之我。因而，中国传统文化具有自我观念的“大我”的心理基质。这种“大我”基质既包含“无我”之“公”，也包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交互与同理。正因为如此，中国文化中的交互交往在心理根基上就斥离了“小我”的利益往来，也不是以反馈性结果为导向的交往，而是一种象征威仪、尊严和包容的交互。

“无我”中的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内涵

众所周知，道家哲学以“无”为对象。通过对以《道德经》为基础的文献和以“我”字为基础的文化意涵的挖掘，我们可以看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自我认识的文化根基，在“我”或“吾”之中蕴含着深刻的以“无”对“我”的消解。概括而言，这是一种“大我”，是一种“大人”的精神面貌，在一定意义上而言亦即就是“统领”的体现。当然，这种统领更多的不是具象层次上的管理之术，而是宏观层面上的管理之价值取向。归纳起来，其中有以下的几层涵义：

首先，“无我”以“公”为目标。什么是道家哲学“无”背后的价值追求？中国传统道家思想中的“无为”，追其究竟是一种以“公”为价值目标的思想。

其次，“无我”的主体是“上”。那么是不是万事万物都是“无为”呢，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求以“无”来消解“我”呢？。中国传统文化认为，无我的主体是天，也是具有一定身份高度的人。中国传统文化认为“无”是一种“上位”的规则，具有一定的封建社会的文化因素，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管理理念并不刻意贬低“下”，反而具有尊重和信任群众的意涵。

再次，“无我”以“守中”和“交互”为准则。道家思想认为要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要知白守黑，知雄守雌，知荣守辱。在具体的管理中，“无”不是真实的虚无，而是一种以“善假于物”、“善假于势”为表现的虚无，在适当的时机中利用事物的正、反两面的相互作用力而进行管理和协调。

“无我”的时代价值

通过挖掘“我将无我”思想背后的中国传统文化基因，我们更深刻地领会了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道家文化“无”的智慧在管理或者更具大局观层次上的深刻意涵。“我将无我，不负人民”，点明“无我”的状态是以“人民”和“中国的发展”这两个实在的历史性使命为旨归的。正因为如此，中国传统的“无我”思想，在新时代的具体条件之中有了更具明确性、现实性、指向性的时代价值。尤其是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六个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与传统文化中的“无我”具有高度的契合性。

首先，“无我”为公，就是坚持“人民至上”。党的二十大报告“六个必须坚持”中的首位就是“必须坚持人民至上”。中国共产党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起来的觉悟者，是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守护者，是人类社会发展方向的引领者，她始终关注人民的愿望、人民的智慧和人民的力量。新时代的中国共产党“无我”精神就是明确以“人民至上”为根本目标。

其次，“无我”为整体，就是坚持一种系统观念。中国共产党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政党，也是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政党。当今中国正处在两个大变局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坚持“无我”就是要善于用系统思维统筹两个大局，“善假于物”、“善假于势”地统筹利用矛盾，从而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征程、新境界。

最后，“无我”是在具体实际中的实践，并坚持以“问题”为导向。“天下为公”和“人民至上”是必须落在实处的，是以具体之“事”为载体进行整体实践。我们通过对大局的把握和预判，从而在具体事件中有从容不迫的决心和勇气。

“我将无我，不负人民”既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基因，也是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永葆领导力的源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