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美超长法案急速“通关”的背后

年关将近，美国国会参众两院在间隔不到一天之间先后批准了1.7万亿美元巨额联邦政府拨款法案。两党议员吵得面红耳赤也解决不了尖锐分歧。他们扬言明年再战，然后争分夺秒将法案送交总统拜登签署生效，只为避免联邦政府在数小时后的24日零时因资金问题停摆。

每年年底辩论下一财年的综合拨款法案是美国国会的“年度大戏”。今年的法案洋洋洒洒写了四千多页，却只给议员短短数日进行辩论和投票。可以想见，除非一目十行，否则很难通读。该法案名义上是为联邦政府拨款，实则被两党议员夹带不少“私货”。

事实上，早在两年前就有议员对这种“极限操作”抱怨连连。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亚历山德里娅·奥卡西奥－科尔特斯说，国会议员“根本无法仔细审查法案……这不是立法治理，这是劫持人质干活”。

近年来，民主、共和两党空前对立，政见严重分歧导致双方难以在关键议题上妥协，影响拨款法案按时“通关”，美国政府“关门”时有发生。今年的情形同样惊险刺激。

——14日、15日，众议院和参议院先后批准短期拨款法案，为联邦政府提供一周资金；

——22日下午，2023财年综合拨款法案在参议院艰难通过，此时留给众议院投票和总统签字的时间不足两日；

——23日下午，众议院在经过更加激烈的唇枪舌剑后，在最后时刻批准了该法案，避免政府“关门”闹剧重演。但表决结果基本按党派划线，仅9名共和党人“倒戈”投赞成票，1名民主党人“投敌”；23日晚，由于留给该法案走完最后送签程序的时间已经不足，拜登只好签署另一份短期拨款法案，令联邦政府得以再运作一周。拜登将在圣诞节假期之后签署这份拨款法案。

综合拨款法案关系到下一财年联邦政府各部门运转资金，严肃性和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两院议员必须在不到一周内通读、理解法案内容并就其进行辩论和投票。国会这种不顾一切的“赶集式”操作足以证明其立法职能高度失灵。

威斯康星州共和党籍参议员罗恩·约翰逊对该法案投了反对票。投票后他吐槽道，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读完如此冗长的法案文本，更没人能理解法案为何能完全无视巨额财政赤字。他认为法案涉及的主要政策内容对美国人的负面影响难以估量，“华盛顿的失能和犬儒主义已经到达全新高度”。

不难发现，两党议员为确保各自支持率而在该法案中塞入非核心内容，导致法案冗长且金额巨大，而类似操作在美国国会立法过程中早已屡见不鲜。在这份拨款法案中，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籍众议员刘云平起草的《流网捕鱼现代化和减少误捕法案》被纳入其中。而《华尔街日报》发现，在去年3月颁布的1.9万亿美元新冠纾困救助法案中，与疫情直接相关的支出仅为8250亿美元，剩余超过1万亿美元的“大头”则“被用于拓展进步派议员主张的项目或涉及其他不相关的政策变动”。

众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卡锡在23日的辩论中发表历时半个小时的长篇演说，痛批新财年拨款法案没有将钱用在刀刃上。虽然花费巨大，该法案只会让美国边境移民危机更糟糕、让通货膨胀更严重、让联邦政府更混乱。

夹带私货、效率“奇高”、制度性失灵——这是美超长法案急速“通关”带给世人的“启示”。11天后是新一届国会开幕的日子。届时，共和党将夺回众议院控制权，而民主党会在参议院扩大席位优势。可以预料，在“分裂国会”背景下，两党议员为各自私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情况势必继续上演。